摘要:现在回头来看,我们吃过的东西,百般滋味。究竟有没有一种能让你终身不忘?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,悲欢离合,到底有多少能牢牢占据你心底? 茫茫人海,遇到一个又一个人,匆匆又匆匆,谁又能陪你漫漫人生一路走下去? 那些刻骨铭心的味道,经历和人,有时候需要百转千回才能碰到,有时候在你不经意的时候,早已悄然从身边擦肩而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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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9,我真的不适合你

  中年男子冲他尴尬一笑,他心中原本想说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。人生总是这样喜怒无常,聚散不过是眨眼之间。何况这里是同志浴池,是风月无边的偷欢圣地,是同志爱情最嗤之以鼻的地方。
  他决定回到梁朝伟的身边,看看在这狭窄的世界里,在这个情爱已经腐烂的坟墓里,他还能抓住些什么。
  回到更衣室放下毛巾,老程依旧在折叠浴巾。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,老程的眼神有些恍惚。他这时才反应过来,老程一直在机械地把毛巾折叠好,又摊开,再折好。完全心不在焉。
  老小子在想心事,他第一时间里这样推测。
  他笑着推了推老程说:“老程你在想什么啊,那么投入”。
  老程打了一个激灵,如梦方醒,见到是他,五官立刻聚拢在一起,拼凑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脸出来:“老公,是你啊。”
  又喊老公了 老程突然的喜颜悦色让他有些慌乱。于是调侃老程说:“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,又在想哪个男人。”
 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。果然,现世报,来得快。老程以为他在怀疑自己,忙辩解道: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,老公”
  一边说一边朝他怀里倒过来。
  他料到老程会这样,本能地后退了三步,寒毛一地。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悲凉感。
  继续说着,他才知道,前台的小马今天又收到了一个寄来的包裹。是一个香港老板给他买的衣服和手机。他想起不久前小马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心 下了然。温和地说:“老程是羡慕了吧!”
  老程神色黯然地点头 说:“那个老板才来过浴池一次 回去之后都寄了好几次东西来。据说很快会接小马过去呢”
  “是吗?那是好事了。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,也足够小马开心一阵子了。难怪小马今天在吧台的时候主动和他打招呼。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,人也妩媚许多,原来是爱情的滋润。
  再看老程,痴羡的模样近乎于癫狂,大概受了刺激不小吧。
 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是将手搭在老程的肩膀上。老程仿佛得到某种鼓励,将头顺势歪靠在他手背上,幽幽地说:“老公,你以后会对我好吗?”
  啊。这一问他吃惊不小。人被将在那里,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。抿着嘴思虑了几秒钟,他将另一只手也搭在老程肩上。把他的身子转过来正对着自己:“我说老程,你知道我叫什么吗?”
  “你叫老公”老程答得很快。
  他摇了摇头继续问:“老程,你知道我今年多大,家住何方,有无成家,做什么工作吗?”
  一连串的激问让老程不知所措频频摇头,这些老程的确不知道。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 而老程也从来没有问过。
  “老程,这就是问题所在。我们除了有过一次之外其实并没有好好地沟通过。”
  老程愣住了。
  “如果你喜欢我 至少会用心来了解我。明白吧 老程 其实我真的不适合你。真的。”
  说实话,说这些的时候,他自己都有种想流泪的冲动。他真的不爱老程 而老程所谓的爱 也是肤浅的。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一次肌肤之亲,但这个,对于他和老程来说,对于正在浴池的黑房间里奋战的那些男人来说 对于同志圈子里更多的同志来说 根本算不上什么承诺或者约定。他们只是寒冬里偶然邂逅的农夫与蛇,因为寒冷,所以彼此拥抱取暖。但是一旦苏醒过来,就会互相噬咬,至死方休。
  老程显得有些呆滞。他需要时间去理一理自己的思路。爱情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,它需要承载的,太多太多。
  他顺手拿过老程手里的干毛巾拭去头顶的水渍,回头看门口,梁朝伟赤条条地靠在门沿上冲他笑得梨花灿烂。
  “嘿,你把我的内裤穿走了”梁朝伟用手指了指他身下。他低头一看,略显紧致的平角内裤被他粗壮的身躯撑出一个别样突出的弧度。原来刚才和老程说话的时候分了神 并未发现自己从梁朝伟身边拿走的并不是自己的内裤。胡乱的就穿到了身上。
  他的脸瞬间红到耳根,整个人都石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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