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晓亮是一名同志,今年19岁。从去年7月入行,已经有八个月。MB是他们从事工作的缩写,取自英文的Money Boy,“一般指为了Money向出卖肉体的人,顾客多为同性”。
过完这个夜晚,明天,或许就是新的开始。
4月7日,午夜,解放西路,荧光灯折射出一个个绿色光晕漂浮在空中里。
这是今天的第二单活,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晓亮又蹲在街角等客人,吐出一个慵懒的烟圈,伏在膝盖上好像睡着了。
晓亮是一名同志,今年19岁。从去年7月入行,已经有八个月。MB是他们从事工作的缩写,取自英文的Money Boy,“一般指为了Money向出卖肉体的人,顾客多为同性”。
长沙解放西路某网吧,81号座。晓亮瘫软在红色的沙发里,不停在QQ聊天窗和聊天室之间切换,一边还开着正在进行中的视频聊天。他不断地刷着聊天室的窗口,里面滚动着“长沙步行街气质男,18,5”,外加一个QQ号,不时加QQ问价格:“多少钱一夜?”在圈里,同一个QQ群大家都讳莫如深。
“一次300,包夜600,选了地方,要来赶紧!”最多的时候,晓亮一天接待过4个客人,他说那一天是运气最好的时候。客人一般都在市内,各色人等都有。交易也非常简单,“视频见面,合适就开房。”今年3月,晓亮接了一个外地客人,客人骗他去了益阳。在那里,他被搜走身上所有的钱财,还被毒打了一顿。回长沙之后,晓亮说“再也不会相信女人了”。骗他去益阳的是个女人。
晓亮的老家在长沙旁边的一个县城,父母在他6岁那年离异,之后他跟着母亲生活,独子的他深受母亲溺爱。初中毕业之后,晓亮一个人开始到长沙闯荡,做过几年服务员。2012年7月,上网看到别人做Money Boy,自己也尝试着发帖。
晓亮很忌讳别人叫他“Money Boy”,但他不否认从事这个“工作”确实比起其他工作要来得轻松。在长沙的朋友多是在网上认识的圈里人。除了工作,就是在固定的网吧上网。这个周末他在群里发起了一个活动,让大家去K歌。半天,来了一个人。最后晓亮无奈地取消了…
“我想我以后可能会出家吧。”说到以后的打算,晓亮有些激动。他说MB最多做到今年,之后他想存钱开个门店做生意,或者出家。说起佛家,晓亮总是有话题,叨叨絮絮没完没了。母亲离婚之后一直未婚,是庙里的常驻居士。现在晓亮经常去庙里拜佛,他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佛家的大戒。
开福寺,晓亮在菩萨面虔诚地叩拜、忏悔。获得宽恕,就会有新的开始。
3月17日,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步行街附近的一家网吧,这是他在长沙的“家”,他斜躺在椅子上,身边的满缸的烟蒂可以证明他在这个“家”的时间。晓亮看起来神态很疲惫,基本上除了接待客人他整天都泡在网吧里。
附注:目前并没有实际的同性恋人口统计,只有研究报告或抽样的调查供作参考。据部分学者估计,同性恋人口一般占社会总人口的3%到4%。但无论人口多少,同性恋在社会中的生存状态仍然不容乐观。除了普遍担忧的传染艾滋病等因素外,目前仅有极少数国家承认同性婚姻,就是一个明证。
3月22日,夜幕下,小旅馆的招牌,都打开了,在长沙解放西路,附近的街道,有许多这种小旅馆,从有日租也有月租,几十块到上百元不等,许多喝醉酒的男女都在此开房,周末更是一房难求。
在长沙的朋友多是在网上认识的圈里人。除了工作,就是在固定的网吧上网。这个周末他在群里发起了一个活动,让大家去K歌。半天,来了一个人。最后晓亮无奈地取消了……
3月23日,在行人如织的步行街,晓亮和他的客人很快埋没在夜色中,酒吧街的夜是迷离、躁动、没有人注意到这对看似普通的少年。
3月23日,晓亮带着客人去旅馆附近的性用品店买“安全套”。买完套,晓亮说自己很饿,让客人请自己吃点东西。晓亮说这个客人今年大学毕业,很帅,个子很高。
3月31日,与客人见面后,晓亮走在客人身后,跟客人一起回家。通道与地面如同两个世界,一对情侣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,走在地下通道的晓亮就如同他的职业一样,是另一个世界,要在地下进行。
3月20日,解放西路附近某小旅馆,激情过凌乱的被子与床单,屋子里暧昧的灯光与欲望交织在一起。这是个高危边缘行业。据统计,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中,同性性传播比例占绝大多数。
和客人激情后,晓亮在床上休息。晓亮的父亲是火柴厂的员工,父亲离婚后他一直被母亲养着,母亲一直未再婚。现在是庙里的常驻居士,母亲希望他早点退出这个圈子,去做和尚。
迷离躁动的城市中,与你擦肩而过时,你也许不会注意到这些被称为Money Boy的少年。他们向同性出卖自己肉体,生活在城市的地下黑暗里,悄无声息地堙没在夜色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