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大帆一楼主要是是洗澡的地方，二楼有几个区域，阅览室和乒乓球室比较明亮，有一段时间每次来大凡都看到一个“肌肉男”光着上身在打乒乓球，成了大凡一个固定的风景。大厅比较大，光线暗，借着电视的光线可以看到一个个横陈的“玉体”，从他们中间穿过，后面就是“小黑屋”。但小黑屋是有灯的，于是有时候会有人突然打开然后迅疾关闭，开灯的瞬间能看到一个个姿态各异的火暴场面。

第一次去oasis

并没有找到，那是白塔寺旁边一个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地方。一排排全是盖了许多违章建筑的四合院，胡同连着胡同。又过了一周，耐不住好奇心，先查好oasis的电话，终于在胡同里拐了几个弯后，看到一个空旷冷清的院子，两扇紧闭的门，门旁边的小牌子就简单写着几个字“欧亚西斯俱乐部”。

推开门，夹杂着劣质沐浴露和体臭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，这其实是个地下人防工事改建的浴室，主体部分都在地下二层，长而直的楼梯一直通下去，楼梯旁边是换衣服的柜子，有一两个或帅或C的小男生在照应，见到客人会招呼一声：“哥”，让人听起来稍感唐突。楼梯尽头右拐是淋浴和桑那，左拐是小休息厅和小酒吧，小酒吧门口上去地下一层是大休息厅和演艺舞台，许久以后才知道小酒吧里面其实还有一楼梯，上去一层是窄窄又黑暗的过道里铺了几张床，尽头却宽敞明亮，放了张乒乓球台，因为隐蔽，知道的人很少，所以会同时看到身无旁骛地***和同时身无旁骛打乒乓球互不干扰。

进到淋浴的地方，周末里里面有很多人，一个个赤条条的年轻的躯体，**而又张扬，高低不规则的或高或矮的墙上安着高低不规则的莲蓬头，淋浴的时候相互间目光或羞涩或张狂地审视。Oasis里基本都是年轻人，而且不时会看到肌肉清晰的帅男，象在其它任何情况下一样的，这些自持甚高的“帅男”多昂首而又目光游离，傲慢的神情在这种一丝不挂的情况下，也没有任何改变。

初次去oasis，我胆怯又好奇。我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，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触别人，更是不可能主动伸过去手冒着被别人拍开的尴尬，再去找下一个。一贯的，我决定只做观众，隐藏在“暗处”。篡改下大话西游里菩提老祖的话告诉自己，“其实，我来这里只是研究下GAY的情感而已”。

淋浴的旁边有两个洗漱台，灯光淡淡地从上面照下来，就外貌和身材来说我确信镜子里的我比这边大部分人都还好。洗漱台上放着很多一次性牙刷，应该是为那些有口气的人应急准备的。淋浴的后面一堵开了个门的墙，进去后是小走廊，三个门，最暗的一个大点的是蒸汽桑那，中间唯一一个有灯的是很热的干桑那。

晚上8点钟以后，是桑那房最热闹的时候，蒸汽桑那就象是人肉罐头，一个贴一个，光线很弱，眼睛适应黑暗后，可以彼此看清楚身材和大致的面容，然后一切都变简单了。借着黑暗的掩盖，没有了尴尬，只需要相互的试探。肌肉紧绷汗淋淋的年轻肉体，手的声音，嘴的声音，*的撞击声音，各种声音混合着，夹杂着地上新鲜的或发了酵的**的腥味，简直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地狱还是天堂。曾经看到过一人，学生样子，就趴在凳上，翘着*，后面一个接一个换了几个人，而他头也不抬；我站他旁边的时候，他要伸手来抓我，我轻轻躲开，然后就看他和他后面不断变换的人，直到最后感到满足了，去淋浴，换衣服，离开时淡然平静的神情就象是刚下了晚自习回宿舍。

桑那房里人多，又闷，我大多时候就对着门口，靠墙站着，看桑那里一条条进去出来的肉体。很多时候，会有几个人一起站在那，偶尔会有人过来找我搭讪，话题很多，甚至有时候还聊到股票之类，而且有人会过来试探着碰两下，只要不过分我也不躲闪，虽然我并不喜欢，毕竟这样的气氛下绷起脸来装B可不是个好选择。

9点以后，桑那的人渐渐少了，上面那个有舞台的大厅里热闹起来。大厅里一排排全是床，只留了中间的一个过道，演出水平并不高，但还是有人早早过来占地方，横七竖八或搂或抱躺满了人，后来的只能插个空，挤坐在床边。10点，演出开始，多是些反串的舞蹈，然后是主持人中间开着低劣的玩笑，中间最重要的一环就是“模特秀”，说穿了就是MB走场子，但里面能称上帅的人不多，感觉多是些刚进城打工的生涩模样，让人依稀还能闻到田野里青草的味道。演出一般要持续到12点，我只能呆到11点，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而且宿舍就锁门。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要留下睡的，很难想象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睡眠。

每次这个时间离开oasis的时候，胡同里会遇到三三两两同志模样的人迎面过来，都是去赶那场oasis刚刚开始的“好戏”。北京的街上几乎没有便利店，很少很少的夜间公交车，夜早早就安静下来，而在那地下的二层，热闹才刚开始。

每隔两周或三周我都去oasis一次，这样持续了几个月，而且我以为还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。某个周末的晚上，我兴冲冲过来，看到的却是那个院子里的小门被一排石棉瓦堵上了，门里面黑洞洞的，空旷的院子里有两三个孤独的同志样子的身影在徘徊，象是无主的游魂。后来才知道说是因为牵扯到一个恶性刑事案件被查被关了。我知道，一切的繁华都有终结的时候，但这个地方这样的终结和我想象的不一样。

东四十条那里在这之前也有一家oasis浴室，据说两家还有些渊源，本来这个新oasis人气不怎么旺，但这下突然渐渐有了人气，但不久名字改了，说是怕被这个名字连累；于是，临街的门面，很远就能看到孤零零的竖着两个大字“水源”。

我去的时候，水源才刚改了新名，里面装了监控头，过夜必须登记身份证，而且境外身份以及境内某几个地域的人还必须凌晨2点前离开，因为这是在中国，因为这是2008，所以一切的措施都很好理解。

水源里条件很好，因为是在临街的2楼，通透而且整洁，衣橱也是非常高级的感应钥匙，里面也不时能看到曾经在oasis熟悉的肉体和面孔，但无论如何，水源再也达不到oasis曾经的繁盛。水源的桑那房宽敞而又明亮，没有了黑暗的掩盖，那里已不再热闹。但穿上洗浴的短裤，走到休息大厅的旁边有一个很黑的小房间，会看到肉体的试探和碰撞继续在这里上演。

水源里周末的演出要简单一点了，但会请来专门的东北二人转的表演，男演员很卖力，女演员很漂亮，他们应该都是普通的艺人，也不知道怎么看待台下的“我们”。

大概是6月份，奥运前的两个月，水源也关了，这次好象什么原因都没有，就那样地关掉了